清明節(jié)之祭
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“。四月的雨,如泣如訴,飄滿了對先人的追思。春天的青山上,森森古木和翠綠草色于紛飛的淫雨中,傳遞著絲絲縷縷的冷意。幾樹梨花還點綴著微白的殘瓣,而桃花也只剩淡淡的粉色在風(fēng)雨里擺動,人間四月芳菲盡。柔柔的四月,因為清明這特殊的節(jié)日而憂傷起來。
深山隨處可見人影,或三三兩兩,或孤身一人。平時肅靜只有鳥蟲鳴叫的野地頓時多了人煙,鮮花在手,香燭冥幣,有的人還特意備用了一副供品,一縷縷思念的煙火隨著無限的哀思漸漸地彌漫著刻骨銘心的追憶。
我和父親、姐姐也走在曲曲彎彎的小道上。我生性膽小如鼠,尤其那觸目驚心的墳冢讓我不敢直視,要是素日獨自前往,估計會做好幾天惡夢。其實,人死如燈滅,一切回歸自然。只是,恐懼感仍然漸漸襲上心頭。
撥開雜草,偶爾會躥出一兩只不知名的小生靈來,心頭砰砰直跳。父親帶著我們穿來穿去,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,厚厚的黃土堆砌成的冢已經(jīng)荒草萋萋,一棵蒼松斜倚半空,遒勁凌厲。父親的神色凝重了起來,告訴我們:“這就是爺爺奶奶長眠的地方!逼鋵,爺爺奶奶在我們未出生前就已經(jīng)先逝,感情談不上什么深厚。但沒有他們怎么有父親然后才有我們呢?所以我們畢恭畢敬地垂立著。
父親挽起袖子,拿出備用的柴刀,把四周的雜草除得干凈,在墳上用磚頭壓下厚厚的冥幣,接著把隨帶的香燭點燃,口中默默地念叨著。也許父親在跟他們提起家中的變化,是啊,貧窮的家總算走到頭了,終于買了新房,終于他們的大孫子要結(jié)婚成家立業(yè)了,小孫子有個穩(wěn)定的工作,他們的三個孫女婚姻生活還算美滿。而父親母親雖然老了些,可身體卻比以前健康,這一切的一切,全虧了祖先的庇佑。父親的眼光依稀流露出對爺爺奶奶的眷戀之情,父親是懷念起了他們曾經(jīng)在一起的生活?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。這故事只有父親體會到舊日的溫馨和幸!赣H悠遠深邃地站著。久久無語。
我和姐姐在墳前也沒說什么,或許我們覺得天上的他們自然是知道人間的點滴,有愛在心自然超越時空傳遞,當然是不需要說什么的了。我們把沿路采擷來的映山紅放在墓前,和著柔柔的雨絲,心情很是沉重。
凡塵漫也短,生死一線隔。幾十年的回首不過彈指一瞬間。高官達貴,平民百姓,到頭來終是過客匆匆。悲也罷,樂也罷,塵心眷眷,掩盡風(fēng)流。
紙錢紛飛,春雨默泣,漫天飛舞的落紅,為清明節(jié)之祭,增添了濃濃的哀思之情。
每年的清明節(jié),一定總有如煙似霧的雨飄著。這斷腸的節(jié)日,灑著多少幽怨難舍的離人淚。每到清明,總能掬起濕漉漉的記憶。每到清明,多了幾分哀思……